枝芽間的呢喃

隔天，和茗儀一起當值日生的女同學請病假，於是她便拉夏思捷一塊幫忙，也不管對方要不要，硬是把板擦往人家手裡塞，自己則是搬著一疊老師待改的作業簿到辦公室去。

值生日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之後，茗儀拿著長鐵夾走過來，只剩下最後一項工作了。「小夏，我們去丟資源回收吧！」

幾天後，夏思捷向學校請了一天假，進錄音室把曲子壓製成單曲。

當她把熱騰騰的唱片交給浩子的時候，他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，讓人很想揍他兩拳。然後浩子告訴她，製作人打算和她簽工作契約，要和她約個時間談細節。

放學後，茗儀拉著子維到酒吧坐，就是夏思捷打工的那一家，她說子維的狀態不好，需要好好放鬆一下。夏思捷難得的沒有阻止，不知道是放棄了、還是子維的狀態真的糟得讓她不得不同意。

店長看到他們出現的時候，並不太意外，只是停下手邊的動作，審視起子維蒼白的臉色。

不過他也不知道，唸書之於他，到底算是什麼？

放學時間一到，夏思捷如往常一般，俐落的收拾好東西，起身時不忘把抽屜裡厚重的樂譜往書包裡塞，深藍色的書包被塞的圓鼓鼓地，書包邊緣的車縫線還有些鬆脫。不過今天夏思捷移動的路線有些反常，她先是走到茗儀的坐位旁，催促她收拾東西，然後又二話不說的把子維一併拖出教室。

丟下一切離家出走。

浩子在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消息，沒有過問太多，便很夠義氣的開始幫她找工作、找房子，從頭到尾，他只說了一句話，很冷靜的一句話。

「班代，妳還好嗎？」

有人打斷了夏思捷恍惚的思緒，她慢了半拍才回神，意外發現竟然是子維。

***

浩子忙了一陣子後，終於看到夏思捷兩手空空的出現，不過他一點也不意外。本來嘛，常用到的幾支酒都收在吧台下的酒櫃裡，冰庫存放的都是店長私藏的好酒，那是只有熟客來才喝得到的極品。

不過，茗儀在街上突如其來的告白，讓她終於如願進了夏思捷演出的酒吧。因為還不到開店時間的緣故，店裡只有一個上次在吧台和她搭話的小鬍子男人，正在忙著準備。

難得看到這麼多人出現，他很驚訝：「怎麼這麼多小朋友？」

***

過沒兩天，班會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全班議論紛紛的小事。

對子維施暴的那幾名學生被校方找出來，然後在教官及父母的陪同下，一起來到資優班，在全班錯愕的注視下，鄭重地鞠躬道歉。

結果她沒想到，當天放學就撞見了這樣火爆的場面。

今天輪到夏思捷當值日生，然後茗儀便自告奮勇的，要和她一起把回收拿去倒。資源回收最麻煩的不是分類，而是鋁箔包；學校規定，不只是要洗乾淨壓扁，還得摺成大約五乘八公分的長方形。

「老頭，再來一杯！」下了舞台的夏思捷，不同於剛剛的活力風采，一坐上吧台就開始討酒喝，完全無視身後那幾個糾纏著她的男子。

「沒問題妳要喝什麼，我請客！」

***

　　直到冰涼且帶有酒味的水果茶入喉，子維才終於清醒回神。

　　「這是什麼飲料？」

　　「我、我……」茗儀支唔個半天，索性反問對方：「你怎麼還沒走？」

　　「啊，對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要嚇妳的。」子維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，眼見東西散落了一地，便跟著蹲下來幫忙收拾，「剛剛幫老師把作業送去辦公室。」

***

靠窗的位子上，雖然是下課時間，有個女生仍埋首在桌前認真，本來這景象在資優班裡一點也不奇怪。但自從夏思捷下了奇怪的規定後，已經好幾天不曾有過這種景象了；更何況，現在趴在桌前認真的人，居然是當初說下課時間禁止唸書的夏思捷！

三天後，夏思捷當著全班的面將沒收的書本歸還。

模擬考公佈的時間通常比較晚，不過這次卻比以往快了兩天，那天，夏思捷他們班上，籠照著一種很微妙的氣氛。雖然是下課時間，班上同學一反平常總安靜窩在位子上唸書的常態，正圍成一圈熱烈的在討論些什麼。

 顏子維一踏進教室，就發現氣氛不太對，縱使班上一向都是安靜的。然而今日不只是安靜，更漫著一種詭譎，像是劍拔弩張的感覺。